类似暌违的小说过去几个月,凡是关心娱乐圈的人都会知道“227事件“(也有媒体称为“肖战粉丝事件”)。明星肖战的粉丝因将一篇把自己偶像描写成妓女的未成年人文学举报至网信办而造成该文所在的网站不能访问。“精神粮仓被毁”的网站用户愤而抵制肖战,最终变成了大规模的网络暴力事件。其间各方媒体下场加热,造成了巨大的社会影响。
只要用心了解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人,都会看出这件事就是肖战的对家设的一个黑局,被别有用心的其它势力利用了,发展成了社会事件。这件事中一个值得一提的点是,在肖战粉丝举报了那篇文章之后,网络上大量流言说肖战粉丝举报了各种平台,战火波及了包括同人圈、动漫圈、游戏圈等各种圈子。这种流言其实并不符合逻辑。在举报了那篇文章引起声讨的时候,粉丝是疯了才会继续到处点火给自己拉仇恨。可是“肖战粉丝举报了二十几个平台”这样离谱的流言,偏偏相信的大有人在。这里面,黑公关很好的利用了大众对粉圈的刻板印象:年龄小,容易被煽动,脑残多。有了这样的刻板印象,无论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句“脑残呗”就可盖棺定论。
事件中不少媒体也多次抓住粉丝脑残这个群体标签,批判饭圈的种种怪象。 其实, 肖战的粉丝这次被抓出来作为典型有点冤。在流水线造星工业盛行的今天,许多流量偶像都是”养成系“——年少出道,通常利用韩国日本的方式培养,使其带了韩日风格。在众多”小鲜肉“的脸孔里,肖战去年通过“陈情令”意外爆红,他的”中国气质“在这群偶像中格外醒目。一个在国内接受了完整的高等教育的社畜半路出家成了明星,肖战吸引到的粉丝许多都是”初恋追星“,即从来没喜欢过别的明星或流量。他们因为肖战聚在了一起,反而成为了饭圈的”异类“——年龄偏大(18岁以下的占总人数不到百分之一),有经济条件,不了解饭圈的游戏规则,不爱在网上吵架撕逼,甚至一度因为招架不住其他粉丝团的骂战而跑到偶像的微博下面哭诉,被冠以”废虾“的称号(肖战粉丝自称“小飞侠”)。
在这次风波之前,粉丝一盘散沙,许多别家粉丝混迹其中成了批皮号, 有的甚至摇身一变成了拥护者众的“大粉”。227事件就是几个所谓“大粉”牵头的。事发后这些批皮号继续打着肖战粉丝的名头肆意作恶,帐都算在了肖战身上,后援会和工作室疲于澄清。把他的粉丝作为典型,等于是给那些常年混饭圈、有职业粉丝引导、工作室深度关联粉丝后援会、甚至号称“军事化管理”的粉丝团体背了一口大锅。 那么饭圈真的恶臭,粉丝真的脑残吗?饭圈里青少年占了相当数量,男孩女孩们为了自己的偶像,的确做出过很多外人看来不理智的行为。从粉丝刷榜,流量造假,到集资买杂志代言,私生追星,甚至因为不能得见偶像一面而绝望寻死,新闻报道过许许多多的案例。然而批判过后,有多少人从大环境的角度深入思考过造成这些行为的根源在哪里?
1. 流量资源的竞争规则演员靠作品说话,歌星用音乐发声。谁需要粉丝?那些还没有赢得大量路人盘的偶像们。每个粉丝都希望自己的偶像能够有好的作品,早日“升级”成为国民级的明星。好的作品被视为优秀的资源,那如何才能得到优秀的资源?除去自带资源的富二代星二代们,流量明星遵循的竞争规则就是数据说话。你的粉丝体量,氪金能力,品牌号召力等各种数据,体现在各个榜单上,体现在代言产品的销量上,在偶像做封面的杂志销量上,在单曲销量和作品的播放量上。这样的规则,导致粉丝们只能埋头打榜、刷数据,努力贡献金钱把各种销量升上去;甚至为了数据好看,连后台刷票、集资等非正常手段都用上了。你要问她们为什么连觉都不睡通宵刷票,“没办法,你不刷别人刷,只有努力把哥哥送上榜首,才对得起他的好!” 资源不是根据明星本人的长处和特质来分配,而是冰冷的数据。在这样的规则下,粉丝们花费了大量无谓的时间和金钱,但出于对偶像的支持,仍然甘之如饴。
2. 平台的流量至上原则打开新浪微博,进入随便一个明星超级话题,你都能看到号召粉丝打榜的信息。各种榜单令人眼花缭乱,各种任务、解锁层出不穷。可无论是通过发送微博积分送分,还是观看视频解锁福利,归根究底都是要你贡献流量。流量是什么?是利益,是金钱。不同的平台炮制出了不同的榜单,粉丝们疲于应对,但是偶像的竞争对手也在榜上啊,“你不投我不投,哥哥何时能出头?“ 流量至上导致了无意义的输出———粉丝们为了积分,不停的写微博,内容却流于表面,因为根本没有深度思考的时间。这样的流量,根本不能对社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尤其是许多粉丝都是青少年,时间花在了为偶像无意义输出上,失去了许多观察社会、思考问题、提升自己的机会。
3. 追求利益的恶意营销伴随着平台流量至上而来的还有恶意营销。写一篇文章,吸引一定数量的点赞评论,平台会返利,营销号应运而生。怎样才能吸引到最大量的点赞评论呢?当然是要激起读者的讨论欲。什么样的话题最能激起讨论欲?争议性话题。在娱乐话题里,艺人的负面舆论、所谓小道消息、几个艺人之间对比拉踩等类型的文章,最能吸引粉丝到评论区澄清解释,这个手段屡试不爽。这样的流量激励机制衍生了大量恶意营销号,甚至形成了产业链,操纵舆论,敲诈勒索。
由此可见,想要清除饭圈怪象,应该从根源着手。整顿平台、打击营销号迫在眉睫。国家3月开始的净网行动,让我们看到了初步的成果。可是要从根本上改变这些饭圈行为,需要更大的决心和手段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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