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纪落秋日前有消息称,一男子为了在网络直播节目中吸引粉丝,直播捅马蜂窝,结果不慎被蜇伤,让不少人感叹,如今一些人“为了红也是拼尽了全力”。网络红人(简称网红)经历从1.0时代到3.0时代的更迭,网红市场的竞争愈发激烈,一些雷人造型、毒舌吐槽、肤白貌美等走红手段渐渐让观众失去“新鲜感”,尤其是网络直播近来多元快速发展,为了抓住更多观众的眼球,一些人为吸粉当网红,“剑走偏锋”,“直播造孩子”、“妖魔化”造型出入公共场合、衣着暴露挑逗、过分整容、“自虐”等,打法律、道德的擦边球,不断秀下限,低俗、奇葩的内容让不少网友直呼“辣眼睛”,制止网红低俗化也成为备受各方关注的话题。
据了解,此前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问卷网,对2002人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76.2%的受访者认为现在有很多追捧“网红”的人,绝大部分受访者对“网红”的评价都是“博上位”、“骗子”、“庸俗”和“没有节操”等贬义字眼。可见网红给人的印象分并不高。其实“网红”一词应该算是中性词,只是网红的诸多行为为这个词汇添加了感情色彩。伴随网红职业化与市场化,网红间激烈的竞争使其各出“奇招”。有拼才艺、拼头脑、拼能力的,而一些“无一技之长”的人便想出依靠一些低俗手段达到蹿红的目的,其中一些行为几近疯狂。有人网上直播吃面包虫、生金鱼、灯泡等各种奇怪的东西,口鼻插满点燃的烟、身上挂上鞭炮点燃等;某位被称为“妖男”的网红穿着性感丁字裤,化着浓妆“招摇过市”;还有直播飙车、“电钻啃玉米”等,低俗、无聊的内容瞄准活跃在网络空间的“眼球经济”与一些看客的暗黑、虚无心理。
“可以说,网红是新时期网络传播环境与受众所呈现的特征共同作用催生的产物”,哈尔滨体育学院体育人文系教师、美学博士刘晓男说。刘晓男表示,新时期受众的参与意识越来越强,他们更倾向通过网络传播抒发情感、表达意见、彰显个性,日新月异的互联网技术以及自媒体使用操作的便捷性恰恰提供了这样的传播平台。此外,新时期受众的需求更趋多样化,使得分众化、差异化的传播内容更容易产生有针对性的传播效果。众多网红形形色色的内容表达也满足了受众多种多样的需求。今天的每一个草根都有可能逆袭为明天的网红,所以现在网红之间的竞争愈演愈烈,怎么能吸引受众的眼球?有些网红开始通过爆粗口、毫无道德底线的夸张言论、充满性暗示的图片和影像等低俗方式,靠挑战文明与道德的底线来吸引受众。
记者了解到,也有许多人表示很少关注低俗网红。哈尔滨工业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邵老师认为,追捧低俗网红,是社会中个别群体的想法或对虚拟环境的期待或者释放,寻求现实生活中找不到的东西。面对低俗化,网民的道德理念、欣赏选择非常重要。网红低俗化的问题不能把它扩展为全社会的行为,只是一部分网民的追求,同样是网络虚拟环境,也有网民在追逐“网络精英”,这也是网络或技术发展到一定时期缺乏治理手段的一种表现。
“网红经济”被认为是网红低俗化的一大推手,网红品牌变现的能力流露出巨大诱惑。今年上半年,被称为“2016年第一网红”的“papi酱”被报获1200万元融资,将网店、广告等电商时代网红变现渠道进一步打开。2016年又被称为“网络直播元年”。有报道称,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3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6年6月,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到3.25亿,占网民总体的45.8%。相关人士指出,直播平台上,粉丝通过购买虚拟礼物对主播进行“打赏”,“打赏”的人越多,该主播获得的利益越多,这也驱动主播去做一些违法违规的事情。有时直播平台可能借此获得庞大的流量或相关利益。
刘晓男分析,“papi酱”的一条视频广告就被拍出2200万的“天价”,这说明网红市场有着资本认可的商业变现能力。这样的“网红经济”案例,既可能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希望效仿“papi酱”等网红的成功模式,梦想着一夜暴富、一夜成名,从而加入网红大军之中,也会让更多的商业资本对网红市场趋之若鹜。如果说网红1.0时代和网红2.0时代,网红成名靠的是网友的围观、吐槽、戏仿,那么网红3.0时代,一个成功的网红背后往往隐藏着一个专业团队和产业链资源,因为3.0时代的网红多是受商业利益驱使,他们从成名中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业内人士认为,在网红3.0时代,网红品牌背后的产业链已经初步显现,未来网红市场将会有更多人入局,前景不可限量。但同时也有人担忧,网红低俗化会坏了这锅好汤,对网红市场的发展产生不良影响。邵老师认为,从社会学角度来讲,网红低俗化可能会让网红市场逐渐萎缩,因为眼球经济需要不断推出新的东西吸引看客,而低俗内容只能一时满足看客的猎奇心理,并不会成为多元网络市场的主流,想要留住观众,低俗网红不应是一个明智的经营者所追求的,而是要去了解观众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网红还需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在商业视角外,有人指出,网红某种程度上属于公众人物,因此需要权衡公共价值与商业利益。据了解,有直播平台的当家主播,每天直播时间段的固定粉丝数达几十万。刘晓男表示,未来可能有更多的网红对引导大众舆论,引领人们的生活方式、消费习惯,甚至塑造大众的价值观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网红向低俗化发展,对社会和大众的影响也将是负面和消极的。她曾看到一则消息,一个10岁的小女孩将当网红作为理想,这说明网红这一社会现象对青年人甚至儿童的价值观、人生观都产生了一定影响,网红成为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效仿的对象,甚至从他们所谓的成功中得出错误的经验,认为不需要付出艰辛努力,就能够收获名气和财富,这是非常可怕的。
也有人认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网红的受众热度侧面反映出年轻一代敢追、敢拼、敢秀的勇气与冲劲,认为网红不无正面积极的意义。国外的一些网红如年仅几岁的“肌肉达人”等,他们更多是凭专业精神、生活智慧、诚意勇气等获取公众关注。当然,国内也不乏凭借个性、智慧、善举等受到网民热捧的网红。刘晓男表示,据她所知,国外的一些网红除了具备高颜值,往往自己还是“摄影师”,同时承担文案,有较高的品位,能够向受众传递很多的正能量。而且国外网红涉猎的领域比我们更加多元化。如果一个人成为网红,仅仅是因为较高的颜值、姣好的身材、能够随意购买奢侈品的经济实力等,我觉得这样的网红不值得关注。值得庆幸的是,当下的网红未必都是靠秀颜值、秀下限的,在网红中能够长期对公众形成影响力的,往往是一些在文学、艺术方面有着过人才华的,有创新创业精神的人。
针对“网红乱象”,相关部门频频出手整治,有网络违规主播被“封禁”,一些网络直播平台被列入整治黑名单等,但呼吁制止网红低俗化,需要多方努力,行业内部的自我规范也不能缺少。刘晓男认为,应逐步完善网络直播、自媒体传播的管理机制,使这种规范管理常态化、制度化。商业媒介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对网红资质及其传播内容严格规范,并明确退出机制。受众应避免盲目从众的心理,有选择、有甄别地关注网红,传递积极、正能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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