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红第二部可能你猜到了:网络主播。只不过,这所谓的车子、房子、飞机,都是粉丝赠送的虚拟礼物而已,折算成人民币只有几十元、上百元。网络主播们就是靠这些虚拟礼物,来实现自己的“销售收入”的。
网络主播们如何工作,收入几何?网络直播公司如何运营管理?自从“斗鱼风波”出现以后,有关网络直播的话题,就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连日来,楚天都市报记者探访了武汉、荆州两地的多家网络直播经纪公司,试图为读者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2月27日下午2点多钟,荆州职业技术学院南门附近的一栋3层楼房里,陆续有一些背着时尚小包的女生进入。这里是一家叫零九娱乐的网络直播经纪公司所在地,那些陆续来到这里的女生,是在这里工作的网络主播。
“春节后刚恢复运营,主播开播率还很低。”公司总经理白奇一边张罗着为主播们安排直播间,一边向记者介绍情况。一楼办公室墙上的黑板,写着主播们去年12月份的“直播业绩”,如“凡凡33045”、“萌萌51020”等。
白奇指着黑板称,前面是主播们的艺名,后面是其当月的业绩,“51020”的单位是“豆”,一般每10豆折算成1元人民币,有的直播平台的兑换比例则为100:1。根据公司规定,那个艺名叫萌萌的网络女主播,当月的“流水”就是5102元,公司按照一定比例返回的现金,就成为她的实际月收入。
白奇称,主播类型不同,播出的内容不同,每月直播的时间不同,收入也会有很大差异。主播大致分为娱乐主播和游戏主播,其中娱乐主播分线上和线下,线上主播大部分人是在自己家里,也有少数人成天拿个手机直播逛街、旅游等。零九娱乐就有五六名女主播,是在马来西亚、韩国等地的中国留学生,她们直播的异域风情,吸引了众多的粉丝。线下主播则是附近兼职的大学生,利用空余时间直接来公司直播间工作。
娱乐主播大多为女性,也不乏少数颜值高、才艺佳的“男网红”。女主播中兼职大学生较多,她们主要靠唱歌跳舞等才艺或卖萌等方式,吸引粉丝赠送虚拟礼物,如玫瑰花、房子、飞机等。单笔礼物最高的叫“上缴工资”,标价3万“豆”,折算成人民币是3000元;最少的玫瑰花为5“豆”,相当于5角钱;平台的礼物种数超过100种,较为高大上的还有“情人节套餐”、“海陆空套餐”,均折算成人民币2500元。
主播每月收到的礼物越多,证明其魅力越大、受追捧的程度越高,相应的收入也就越高。零九娱乐旗下的近百名签约主播,月收入最高的超过2万元,低的也只有两三千元,全看个人实力。
“其实,网络主播不是一个人在战‘豆’。”白奇说,为了增加主播们的礼物收入,网络直播平台、直播公司、经纪人等,都会想办法包装策划,利用情人节、主播生日等,全方位“推销”主播,最大限度吸引人气。
作为直播经纪公司,一般与YY、酷狗、我秀等大型直播平台合作。去年12月,白奇为一名叫小团纸的女主播策划了一场叫“线万“豆”,折算成人民币6000元。按照零九娱乐8:2的提成比例,主播个人获得4800元收入,其余1200元由公司支配。
合作的平台不同,分成比例也不同。楚天都市报记者探访的另一家直播经纪公司——武汉群歌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总经理晏升称,该公司很多业务的分配比例,一般是直播平台一半,剩下的一半主播和经纪公司按照3:2分配。
晏升是一名24岁的小伙子,2014年大学毕业后,就创立了现在的直播经纪公司,现有将近200名网络主播,遍布全国各地。公司在武汉商贸职业学院和汉口学院附近,分别设立了直播点,主要为方便兼职做主播的在校大学生。
记者通过晏升联系上该公司的当红女主播拉拉。拉拉介绍,她是荆州人,30岁,现定居广州后任专职主播,平时的主播内容就是唱歌、卖萌,工作时间每天约3小时。
晏升介绍,别看她的工作时间短,拉拉以颜值高、声音甜、唱歌好听、具有亲和力等优势,拥有百万级粉丝,个人月均吸金都达8-10万元,最高的一个月甚至达到30多万元,按照该公司5:5的分配比例来推算,她每月的月均收入都在4-5万元,而最高的一个月则达到16万元。
据介绍,每一个像拉拉这样的“网红”女主播背后,都有大量铁杆粉丝和少数重量级粉丝。去年夏天的一场3个小时的直播中,一名男粉丝给拉拉狂砸大礼,一次就在她身上花了大约5万元人民币。
“其实彼此连真实姓名都不可能知道,这些捐赠大礼的粉丝,只是为了表达崇拜、图个开心而已。”对于一些粉丝的疯狂之举,晏升有时也觉得难以理解。
作为武汉较具规模的直播经纪公司负责人,晏升与国内多家大型直播平台都有合作,其中与本土的斗鱼公司,也曾有业务合作关系。他认为,一些直播平台之所以出这样那样的问题,除了极少数存在主观故意的因素,大部分则与平时的监管不力有关。
晏升介绍,“斗鱼风波”过后,主管部门、直播平台和经纪公司本身,均加强了培训与监管,包括主播衣服穿得过露、过少,都要及时提醒。甚至主播跳舞,都不像以前一样想跳就跳,还需先给监管人员打报告。
“连擦边球也不要打,如果想通过玩巧来投机经营,很可能就会自断后路。”白奇将公司的直播监管,当成了重中之重的事情,这方面曾有主播“吃过亏”。去年下半年公司刚开始运行不久,一名女主播衣服穿得较少,显得很性感。直播中,一名男粉丝花了将近100元买了一件礼物抛出,要求女主播用手碰一下自己的内衣,女主播象征性地照办了,结果其“挑逗”行为被直播平台的巡管发现,该女主播当场受到封号处理。
有了那次教训后,白奇开始实施公司实时监控、平台和经纪人层层监管的直播制度。他有句口头禅,签约主播都能脱口而出:“要想吃长这碗饭,必须遵纪守法干。”
白奇说,虽然如今是个“全民主播”时代,但如果把主播当做职业或者事业来做,还是需要很高素养的,最起码要有吸引粉丝的特别之处。
令白奇感到困惑的是,常常被人误解成自己从事的是“灰色行业”,有的干脆将网络直播定性为“涉黄”。加上一些类似于“斗鱼风波”等个案的出现,也给整个行业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作为武汉20多家网络直播公司中的一份子,晏升也有同样的困惑。他说,以前一个网络直播平台直接对应数千个网络主播,管理上根本顾不上来,出了违规行为也只能事后追责处理。如今,直播平台与主播之间出现类似于中介的经纪公司,可以细化监管、实时监控,使得一些可能出现的违规行为,很快就被消灭在萌芽状态。
有网友称,一些女主播根本就没有什么才艺,完全靠脸蛋、靠性感、或靠打“擦边球”博取粉丝一笑,这实际上就是走的“灰色路线”。
记者点开北京某直播网站进入一名女主播的“房间”,发现有的主播除了挤眉弄眼、卖弄风情,别无它技。直播画面上,充盈着粉丝们的暧昧留言,主播也极力配合,为了礼物最大化极尽“挑逗”。
对此,湖北朋来律师事务所主任刘源波认为,相关部门应加强监管,如果一些过于低俗的言行,通过公众平台公开传播,其影响和后果都不言而喻,平台提供者和主播都可能涉嫌违规,应该予以纠正或停业整顿。 (记者束继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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