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拿走杯具踢飞茶几我认识阿香的这个夏天,春城的天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年,我刚大学毕业,满身稚气,跟着做建筑的叔叔在春城各个工地跑生意卖建材。
直到晚上,我站在春城最豪华的洗脚城一指娇门口,我才隐隐约约明白什么是会来事。
据说,这个洗脚城的装修堪比星级酒店,内部洗脚技师清一色的美女,而且只招18到28的年轻美女。
所以,我叔叔在进门后第一句话就是冲着包工头说:“您放心,这里面只有靓妹,没有老大姐。”
她与大学里我接触的清纯女生完全不同,她像是长熟的玫瑰,对着每一个路过的男人发出妖娆的笑。
我本来很想笑,但一回头,又对上阿香狐狸一样狡黠的眼睛,就只剩被人玩弄的怒气。
红灯停,绿灯行,我不想听她解释,转身要走。她却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的说那个秃顶男是她的老客户,经常去一指娇洗脚。
我轻车熟路走到前台,按照合作伙伴的习惯安排好套餐和技师,想起叔叔说的那个包工头指明要照顾18号,心里浮起冷笑。
阿香熟练的从包里拿出钱递给男人,男人皱眉,点了数后勃然大怒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躲闪不及,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
半晌,她站起来,目光坚定的对男人说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不可能再给你钱。
她抬眼看看我,先是苦笑,然后开口说其实讲真的,但凡有条件,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愿意天天给人家洗脚捏脚。
阿香说她家是贵州大山区的,本来姐妹兄弟五个,但家里太穷,病死了两个,没钱治。
父母就靠着贫瘠的大山养活子女,子女在贫瘠中长大,唯一可继承的只有父母的贫穷。
一起同行的人听得认真,尤其是包工头,他红了眼睛拉着阿香说:“妹子,以后有难事,随时跟哥说。”
阿香看我盯着书,反应过来,自嘲的笑:“怎么,只许你们大学生看书,不许我们洗脚妹看书?”
送她到楼底下,下车前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笑眯眯跟我说:“坐轿车是比坐公交车舒服。”
我只是笑,喝了点酒后,她话就更多了,跟我吐槽洗脚城的勾心斗角,吐槽老板克扣,更吐槽命运不公。
她打了一个酒嗝,红着脸用筷子敲碗说:“你是大学生,见你的第一天我就很羡慕你的。”
“对了,当时年级第一是个男孩,他长得和你有几分像,也不是样貌,就是气质啥的。”
说着说着,她红了脸,她说那时候她一直偷偷喜欢那个男孩,只是从没开口说过。
她喝醉了,看着我眼睛有几分迷离,说不清是在看我,还是在透过我看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男孩。
她又进了厕所,我才迅速起来,穿衣穿鞋,临走我拿出钱包取出大部分压在了她的床头下。
男人总是犯贱,伤害过后,我开始拼命的想要弥补,想要证明,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说她家在贵州山坳里,那里的大山层层叠叠,瀑布倒挂在悬崖上,野花漫山遍野。
她更加懂事和仔细的照顾我,可我家里却开始催我相亲,他们都说我也老大不小的了。
但我依恋她,每天一下班就想去找她。看见她,我烦躁不安的心总能慢慢安静下来。
回到家后,家人再次催促我相亲,我无奈之中,却隐隐开玩笑似的和父母打听,如果我找一个服装店导购做老婆,他们愿意吗?
我妈瞪我一眼,回:“到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姑娘品行好,家世一般,干干净净的,过日子也行。”
幸运的是,那场车祸只是一个小意外。我的车被挂了一道长长的漆,对方问我多少钱,要赔给我。
阿香愣了愣,眼泪不停的落,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拼命的解释说,她和他没有关系。
两家父母会面那天,我西装革履,站在阳光下看身边陌生的女人,无法想象她就是我以后的妻子,我孩子的妈。
我端着婚纱店倒来的茶水,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婚纱店的电视机里,插播着一条紧急新闻,是临近的春城发生了命案。
有滚烫的茶水溅在我的手背上,一滴一滴,像极了我和阿香确认关系的那个夜晚,她落在我怀里的泪。
他和她有个孩子,他一直利用孩子,以孩子生病要医药费为由威胁阿香挣钱,亲手把阿香送进了一指娇。
她最后一次彻底的反抗,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她断了几个月的钱,男的最终在过年找到她。
他告诉她,再不凑够五万块钱,就真的把孩子卖给人家,到时候人家把孩子弄去弄残废去做乞丐也好,还是卖到山区给人家也好,都是命。
阿香不信,男的上去抢阿香的钱,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阿香像是有预感一样,她一边躲一边给打了电话。
有她说过的溪水从山尖倒挂,有她说过的溪水清澈见底,也有她说过漫山遍野的金银花。
老人淳朴善良,以为我是阿香的朋友。客气又礼貌的带我进屋,说起阿香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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