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魅王爷逃跑妃7月,北京市公安局昌平分局通报称,演员王某某在京长期租用的车辆上被人安装了定位装置。嫌疑人李某(女,25岁)、张某某(女,24岁)系该演员粉丝,为了达到“追星”目的,在该车上非法安装了定位装置,掌握相关行程信息后利用网络社交平台炫耀,并曾售卖牟利。两人被依法刑事拘留。
那是她对“爱豆”——一位男演员——倾注了最浓烈的爱的地方。感情最炽热的时候,她精挑细选的好友有上百人,在个人主页随便发一句吐槽,都能引来上万次的阅读量——虽然那个账号明面上的粉丝只有600多个。
不过,能关注她的,都是被她仔细筛查过微博主页的“同担”(喜欢同一个爱豆的粉丝)。如果发现对方没有发布过与自己的爱豆相关的内容,她会手动移除。
但现在,“脱粉”后的吴曦已经懒得再看那个号还剩下多少关注者。她甚至想不起密码了,尽管她当初为了打榜(帮爱豆增加数据以获得更好排名)送花,专门花钱充了微博会员,2021年11月才到期。她的热情比会员更早过期。
她并不是“初恋追星”。小学时,她追过一个韩国男团,“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看看帖子,也没钱买专辑,又看不懂如何去做数据。”
迈过高考的门槛,追星这件事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吴曦不再是每周只有半小时上网时间的苦哈哈高中生,也不再是零花钱被父母严格控制的小孩,更加宽裕的时间和生活费,让她终于可以“喜欢一个人并为他做点什么”。
“当时,总想着为爱意表达寻找一个出口。”吴曦形容,高考完,她闲下来,处于“信息饥渴”状态,在一切能找到的网络平台上搜索爱豆的资讯。在微博,吴曦第一次点入“超级话题”的界面。
吴曦误入的是当下饭圈的最大根据地,也是很多人追星的起点。粉丝可以在此发帖、互动以提升经验值。粉丝的活跃程度会影响明星超话的排名,继而直观地反映明星的网络热度。超话设有管理员,即大小“主持人”,他们可以将优秀的帖子标为精华帖,也可以屏蔽自己认为不合适的帖子。依托超话,粉丝迅速团结在一起,新粉找到组织,老粉输出“价值”,形成一个密闭的、有自主运作规则的小型社会。
在超话,吴曦第一次知道数据是可以“做”出来的。一条微博,粉丝转发5遍,按照当时微博明星势力榜的积分规则,就相当于有5个人和爱豆互动。前几年,注册微博小号很简单,只要粉丝愿意,就可以无限“分裂”,制造出十万、百万转发量的假象。
做这些的粉丝被称为“数据粉”。新浪微博、百度贴吧、微信寻艺榜单……互联网公司的不同平台上,粉丝为爱豆付出时间和金钱,由此转换成“爱豆的底气”。
吴曦还记得带头打榜的博主,言辞恳切地在超话里频频发博,“数据是一切的底气!我们一直没有掉榜过!”
“燃起来了!”吴曦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做数据几乎是每一个新人进入饭圈的必由之路。“数据粉”的动员话术大同小异——先是强调数据的重要,再感慨爱豆的努力,最后归结于“粉丝不能拖爱豆后腿”。替换一下爱豆的名字,这套话术逻辑适用于每一个催数据的数据粉。
催集资的话术也大抵相同。曾追过综艺节目《青春有你3》的余悦回忆,粉丝群内往往有“大粉”和“职业粉丝”带节奏,想着法子煽动小粉丝倾注“更多爱”给自家艺人,并憎恨对家(和所在粉群有明显过节的其他粉群),组织网络骂战;借助粉丝社区平台“桃叭”App集资“打投”(为自家爱豆投票)。
“比如,大粉会说,打投一次只需要一杯奶茶钱,为什么不能少喝一杯奶茶,用这些钱来支持自家爱豆?”余悦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说,但这类打投活动总是随着和对家的battle(竞争)越陷越深。
在被余悦形容为“疯狂”的一次battle中,她的爱豆粉丝群一晚集资了至少350万元用于购买“奶卡”——节目赞助商在每箱牛奶饮料中附的投票卡,为了支持爱豆,粉丝购买大量饮料,投票后将饮料倒掉。因为“倒奶”事件,北京市广播电视局叫停了这档网络综艺。
如今,在桃叭App上,还能看到当晚7个集资链接,只是隐去了每个链接至少50万元目标的筹款金额。
“当天的集资大概从晚上6点开始,持续到夜里12点。在微博的粉丝群里,大粉会给粉丝发通往桃叭App的交易链接,点击即可下单支付,每单几十元。大粉要求大家在1小时内筹到一定数额的款项,这叫做‘插旗’。App上实时显示着自家和对家粉丝群筹款数额,眼看对家的数额即将超过我们,气氛马上紧张起来,大家在大粉的号召下热血沸腾、再次打钱。如此循环往复。”余悦说。
桃叭App是上海饭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产品,开屏页写着“做最聚合的粉丝社区平台”宣传语,功能包括提供筹集活动经费、应援资源等平台,向粉丝售卖明星周边产品,提供二手交易、公益捐赠渠道等。
今年,中央网信办开展了饭圈乱象专项整治行动。8月9日,桃叭App发布公告称,为积极响应整治活动,已展开自查,并将对未成年人参与应援行为作出更严格的监督。8月13日,这家公司在App上发布“业务调整公告”,称坚决支持理性追星,即日起关闭经费众筹、应援资源、二手周边的交易通道,并在3个工作日内处理完成所有粉丝站的款项问题,在7个工作日内陆续下线涉及的功能版块,还将追查“跑路站长”。
跑路站长,是那些筹集资金后携款逃跑的大粉。作为普通粉丝,余悦买过抱枕、小夜灯等艺人周边产品,价格两三百元,她认为质量很差,都是大粉找人制作售卖的。此外,艺人的粉丝后援会要写文案、拍照、修图、做视频,他们做这些,不会都是“用爱发电”,有些款项也来自粉丝集资。
对普通粉丝来说,打榜投票,拿下某个目标,为爱豆争取到某份应援资源,都是努力化为实际贡献的明证。付出带给吴曦满足感,高考后整个暑假,她都在勤勤恳恳做数据,还加入了很多榜单的临时冲刺群,这些打榜任务需要短期内投入大量精力,往往是做一些新App的下载推广,许诺的好处则是某块应援大屏、某个App的开屏机会等。总之,一切“为了宣传爱豆”。
大学入学那天,吴曦也在忙着做数据。路上,无论是和送自己入学的父母聊天,还是偶尔看窗外的风景,她都没停过手指的动作。她不断点赞、刷新、切号,完成当天的打榜任务。前后排名咬得很紧,她害怕某一刻自己走神了,点赞的速度慢了,其他明星的粉丝团就会超上来,给“哥哥”的那块地铁应援屏幕就会“飞走”。母亲抱怨:“这一路上你几乎没抬过头,你手到底在划什么啊,那么快。”
那块地铁应援屏幕在上海,吴曦从没亲眼看过它。4年后,她去上海游玩时,刚好路过那条街。那块他们当年赢得过推广位的地铁站大屏又有了新的广告,她没看到有行人停下来细看屏幕上的脸。
在饭圈做了2个月的“工蜂”,吴曦开始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底层“散粉”。饭圈很大,各路“神仙”聚集,有人会画画,有人能剪视频,有人出口成章夸爱豆,有人妙语连珠骂对家,她淹没在庞大的群体里。她在超话里发些自己原创的关于爱豆的内容,但帖子很快就沉掉,只有零星的评论和点赞。
吴曦自认是一个表达欲很旺盛的人,她想要交流,想要“被看见”。“但要想成为有点影响力的、能被看到的粉,要么能花钱,要么能耗时间。”吴曦说。
大学生每月生活费有限,勤工助学岗的补助也就800元,要想当被看到的“富婆粉”,这点钱差得太远。吴曦想要靠近饭圈的更核心地带,除了“做数据”,还要会去对外人“安利”爱豆,去“反黑”,做到“一手拿鲜花,一手拿枪”。
“卖安利”,就是要把爱豆的作品推荐出去,让更多人看到爱豆的“神仙演技”,要去豆瓣“养号”、在小组发帖;看到营销号发的内容,要抢热评,让路人在评论区翻过三四屏却一句对爱豆不利的话都见不着,俗称“屠”了热评。
反黑的初级阶段是“广场巡逻”——“就是搜一切他相关的称呼,包括大名、昵称和黑称”,找到散布自己爱豆“黑料”“洗脑包”的帖子,做好举报链接发给反黑组,反黑组每晚定时发布总结微博,要求粉丝统一举报,打卡记录;更高级一点,要去豆瓣小组、贴吧等常驻,高频率刷新首页;看到和爱豆相关的帖子,第一时间进去回复点赞好帖、澄清差评,以改变讨论走向,也称“控楼”。要是控不住,及时向举报小组或论坛管理员举报,等待删帖。
“反黑”也有门道。凭借做数据的记录、购买爱豆代言产品的“氪金”记录和一些影评,吴曦顺利进入了核心的反黑组。管理员告诉她,某个论坛的管理员“不做人”,是“黑子大本营”,自家的黑帖很难通过“举报”的方式被删掉。在这个论坛里,一旦看到和爱豆相关的帖,除了要第一时间举报,还要在“前排”放一些对家的黑料,以更快实现删帖的目的。
吴曦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能允许正常讨论的存在,但转念一想,管理员是多年老粉,有经验,懂论坛,她说的方式一定更有利于爱豆。这套流程吴曦学得很快,她几乎一直开着相关论坛的网页,一旦发现相关帖子,就立刻冲进去,把讨论“歪”成粉丝骂战,然后顺利等到删帖。
每努力让一个帖子删掉,她就会在备忘录里做一次记录,最多的时候,她一天记下了快100条,这证明她已成为反黑组的中坚力量。
蹲守论坛时,吴曦对不同明星的“黑料”“黑称”越来越熟悉,她的微博风格也从早期只会傻乎乎地对爱豆表达喜欢,变成一边花样百出找角度夸爱豆,另一边对各个对家演员甩黑料、评头论足的样子。“效果很好。”吴曦承认,和之前安安静静做数据粉相比,来关注她的人明显变多了,有大粉回粉了她,她的微博开始有好几百甚至上千次的转发评论。
她不再是饭圈一个透明的影子,而是可以参与组织电影包场、分发推广物料等更核心的活动。
更直观的好处是,因为在饭圈的活跃,她拿到了一次爱豆现场活动的粉丝票,是饭圈另外一个成员看到她的努力,让给她的。
“这才是最‘上头’的时候,因为我很强烈地感觉到,自己被接纳、被认可了,属于这个小社会了。”吴曦刷微博、论坛的时间几乎上升到一分钟一次。一堂2小时的课结束,她经常想不起任何听课内容,电脑笔记上的光标还孤单地闪着,手机上的删帖记录已经记下了十来条,不同角度的爱豆照片也变着法子转了十来条,每句的夸赞方式都不重样。
她大一期末考试前,刚好赶上自家饭圈和一个与爱豆早已有摩擦的演员的粉丝吵架,她在期末周的关头奋战了大半天。下午是一门考试,在被收走手机前,她还在微博上骂那位演员,以“让对方的黑料条铺满他的实时搜索结果”。
吴曦第一次对饭圈的生存法则产生动摇,是在自己的爱豆被曝出和同剧女演员的绯闻,双方粉丝大吵一架的时候。有人找到对手戏女演员的“黑料”包,发微博@那位演员,想要让每个实时搜索这位演员的路人,都能看到她“不堪”的往事——女演员早年在录制搞笑综艺时被要求脱下内衣的截图,成为她“不检点”的“铁证”。
“之前我们发的黑料,没有这么直接的羞辱。”她补充说,“也可能因为之前的对家都是男的。”
这一次,她没有再去做冲锋陷阵的那一个,只是礼节性地给几个“大粉”的微博点了赞,也没有再就此事发表一些“妙语连珠”的挖苦嘲讽。她在微博上说:“我一直不喜欢这位女星,但我看到她在综艺上无可奈何装疯卖傻之举被当成‘荡妇羞辱’的素材,我竟然感到有一丝悲哀。”
她逐渐开始怀疑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立场真的能压过一切吗?”之前,“战斗粉”前辈教育她们,饭圈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好言好语和人解释不但没用,还会导致黑料的二次传播,交流和沟通在饭圈行不通。
饭圈热衷于吵架,尽管没有赢家,也不可能达成共识。差别无非是微博广场上被对家占了几条热门帖,或拉黑了几个ID、开除了几个“粉籍”。
过去,吴曦“巡逻”微博时看到爱豆相关的负面言论,会立刻点开发言者的微博主页,检查此人是否为对家粉丝,如果此人发过相关内容,那立刻就可以转发、辱骂,以此造成“震慑”。
“如果这位博主只是确实觉得自己的爱豆演技还有进步的空间呢?夸赞一个人,就意味着不能批评另外一个人?就意味着这种批评是完全出于私心,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吗?”吴曦发现,自己内心知道正确答案。但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爱豆有那么多缺点。她说,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让爱豆在她心里如“神”一般,如果承认他的不完美,那自己过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过了最疯狂的“热恋期”,爱豆也不再每时每刻都能带给她新鲜感或冲击感。吴曦实时追了他三部新剧,但是每一部都没再出现过真正打动她的表演——尽管她写了三篇长剧评,以及数不清的分集分段夸赞之语。
而她喜欢的那部旧电视剧,在饭圈中成了“唯粉”(只喜爱某个爱豆或角色的粉丝)和“剧粉”(喜欢整部电视剧的粉丝)的争议焦点,“这种想法很幼稚,一个好的角色,怎么可能脱离和他相关的人和事存在?唯粉的想法很可笑。”在一次饭圈骂战中,吴曦公开表态。
这条微博让有些粉丝对她很不满。他们指控她“包藏二心”,或者“本质披皮”——表面上是某个人的粉丝,其实是黑粉。她所在的反黑群群主也来问她,“你是不是想给另外两家洗白?”
吴曦越发觉得没意思。饭圈像一个小型自治的组织,而组织内部的党同伐异从来没有停止过。过去她站在主流的一面,扮演着无形的权力“帮凶”,一旦脱离主流,当初她全盘习得的所谓“丛林法则”,也会作用到她自己身上。
她发现甚至有人开了个针对自己的黑号,在她的ID后接着“今天死了吗”的后缀,这样每次出现都会形成对她的一次诅咒。这个小号对她的每条微博评头论足,甚至嘲讽她当时使用的小米手机是“厂妹标配”。
“我当时就觉得这一切太可笑了,但是还是舍不得我爱豆。”吴曦说,“脱粉很难是一瞬间的事,你会不断‘仰卧起坐’(指脱粉后又重新喜欢上),直到某一根稻草压下来。”
对吴曦来说,最后一根稻草来自爱豆的一部新电影。上映之前,她按照之前追星的流程,承揽了自己学校的影协推广和包场物料制作工作,又抢了首映的票,以早早看到电影,及时写影评,把片子的优点传播出去。
但那部电影出乎意料地难看,让她在电影院坐立难安。从首映礼回去的地铁上,吴曦搜肠刮肚,勉强“包装”了观后感,发了影评。
“这条影评每多转一条,我心里就越别扭,因为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我夸的是假的,我只是为了维系爱豆的面子,也是为了维护我作为粉丝的人设。”吴曦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公开处刑”。到了她牵头组织的包场时,她给每一个路人发放粉丝们集资购买的电影票,拜托他们写影评,自己却没有再进电影院。
过去曾让她兴奋、让她甘愿付出全部业余时间甚至有些耽误学业的爱,终于成为了一种义务,一种惯性。
毫不意外的是,这部电影票房、口碑惨淡。饭圈内部也有点丧气。作为一贯的发泄方式,“他们又开始骂老对家,当团建了”。这一次,吴曦发现自己彻底无法共情,也无法再怜惜爱豆了。“他是个演员,如果连夸他演的戏都让我恶心,那我到底在喜欢什么?”
吴曦换了新的微博号,在二手市场上以50元的价格卖掉了当初辛辛苦苦抢到的爱豆周边产品,只和两三个关系最紧密的饭圈朋友还保持联系。
偶尔,她会搜索一下当年那些熟悉的ID,有人已经注销了账号,也有人继续用原账号追着新的爱豆,并且顺利吸到了更多的粉丝,还会推推小广告,做点流量生意。
00后女生沈遥也注销了追星时使用的微博账号。“饭圈意见领袖的话语权太强了,他们总会左右小粉和路人的看法。”当沈遥把自己喜欢的一段偶像花絮视频分享在粉丝群里时,大粉却认为花絮里偶像的形象不好,造型师恶意丑化偶像,于是引发了一场对造型师的口头“讨伐”。沈遥觉得,饭圈中大多数像她这样的小粉很难得到被认同的快乐。
合肥的大学生卫梦星从2016年开始喜欢歌手吴亦凡,从“路人粉”到“付诸行动”,她因为吴亦凡喜欢上了说唱、赛车文化、外语,在高考填报志愿时,毫不犹豫选择了翻译相关专业。
今年7月,看到网上一些有关吴亦凡涉嫌性侵女性的爆料,卫梦星感觉有些“不安”,她开始在超话里找其他粉丝交流。大家一起寻找爆料中可能的漏洞,并且互相安慰。此前,她很少在网上和陌生人交流这些。
“那几天,网上有辱人格的绰号、P图、恶俗梗层出不穷,其实,我们作为粉丝,看到这些,心里夹杂着愤怒和无奈,这也算对人的攻击和网暴啊。”她说。
吴亦凡因涉嫌强奸罪,在北京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8月16日,“犯罪嫌疑人”吴亦凡被批准逮捕。
看到警方通报时,卫梦星又动摇了,她第一次想到了脱粉。以后半个多月里,脱粉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我不否认曾经追星的事实,也没觉得难以启齿,毕竟爱豆曾经鼓舞了我。真要完全脱粉,是个艰难的过程。”
她终于“缓过了劲儿”,打心底里觉得,追星已经变得不快乐了,有些变味了。“追星比较氪金,大学生在经济没独立的情况下,要保持理智;在选偶像时,不能因‘粉丝滤镜’而盲目,要抱有一份理性判断。追星的重要原则之一,是让自己变得更好。”卫梦星反思,追星只是生活中的“调味品”,自己接下来要好好完成学业,处理好现实中的人际关系,忘掉过去那一段“虚拟”的经历。
一位追星10年的90后女生分析,年轻人之所以会脱粉,大多是因为爱豆的某些行为和自己的价值观相违背,触碰到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或是爱豆的言行和自己追星的目的“违和”了。还有人是因为年龄增长,压力大、精力饱和,就自然而然脱粉。
相声社团德云社的粉丝李洁,有过一次被她形容为“噩梦”般的追星经历。她得知德云社成员在南京参加综艺活动,决定去“追行程”。那天,从早晨8点等到晚上8点,在中午38℃高温下,她只看到了一位成员的背影。等待中,她刷微博超话,看到“德云社成员在停车场”的消息,就在地形复杂的停车场里绕了很多圈寻找,却等来了“德云社成员已经离开停车场”的消息。直到确认综艺早已录制结束,李洁和朋友站在南京的街头,看着酒店门口散开的人群,意识到“他们就是不想被我们看到”。
在饭圈,吴曦学会了剪辑视频,多了组织活动、做运营推广的经验,也确实结识到了朋友。不过,作为一个脱粉者,她表示:“还是不想再回到那种完全迷失自我、只绕着一个人转的状态了。”
后来,吴曦陆陆续续也对几位明星产生过欣赏,“但想说他们电影难看就可以直接说,再也不用想怎么‘挽尊’了!”她大笑着说。
2021年7月,共青团中央维护青少年权益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2020年全国未成年人互联网使用情况研究报告》,对未成年人上网从事各类活动的比例进行过调查。其中,参加过投票、集资、打榜等粉丝应援活动的达到8%。初中生网民在网上参加粉丝应援活动的比例为各学历段最高,达到11%。
|